自工業革命以來，世界海軍力量在科技的發展中不斷升級與跨越，未來的戰爭，更像是雙方“經濟”與“科技”實力的對決。當未來戰爭走向“科技化”之路，戰爭的形態又會迎來怎樣的改變？

12月15日，硬核海戰游戲《戰艦世界》實現全球同步。在14日的戰艦世界日系列活動之《見道講堂》上，中國軍事文化研究會網絡研究中心主任杜文龍，海軍軍事學術研究所研究員、原中國駐英國大使館武官曹衛東，航空武器裝備專家、新華網軍事專家庫顧問張學峰等嘉賓坐而論道，共同探討了戰爭的“未來模式”。

“無人化”作戰改寫戰爭策略

隨著科技與武器裝備的發展，無人化作戰成為可見的未來趨勢之一，也將影響到海軍未來的發展方向。

杜文龍提到，武器裝備發展的脈絡相對復雜，理清脈絡的線索是戰爭的目的。以往戰爭的目的是消滅對方有生力量并占據敵方領地，以人和地圖作為衡量單位，但在現代戰爭中，戰爭的目的從攻城略地轉變為讓對手屈服。

隨著戰爭目的轉變，戰爭的方式也在改變，無人化武器的使用就是其典型表現之一。比如無人機和無人艦隊，戰略目標是讓對方意志喪失和意志屈服。只要達到這個戰略目的，對方的武器就是廢鐵一堆。因此，通過無人裝備限制對方使用武器是未來戰爭的重點。

當大量的無人裝備投入使用，交戰規則同樣會改變。比如，傳統戰爭的信號是第一聲槍響，但如果被無人機攻擊，誰打的、在哪打的、怎么打的，都很難確定，因為無人機上可能并沒有標志。在這樣的情況下，以前戰爭法上的所有信條全部被抹平了，交戰規則將發生重大變化。

在無人化戰爭時代，戰爭勝負的計算方式也會發生變化，可能一方損失了500架無人機，但沒有人員傷亡，戰爭勝負的計算方式會被改寫，這也是無人裝備在整個戰爭體系中的作用所引發的變化。

而曹衛東認為，無人化不是目的，而是武器裝備發展過程中的一個階段。

在戰爭中，或許某一方在武器方面占據絕對優勢，有航空母艦、核潛艇和隱形飛機，但并不一定穩操勝券，最典型的案例就是阿富汗戰爭。打仗靠的是戰斗力，戰斗力是人與武器的結合。先進的武器不是打贏戰爭的保證，戰斗力才是。

因為沒有哪一型裝備能解決所有的問題，重點是搭配，讓一桶水沒有短板。比如，無人偵察機可以在完成偵察任務時確保沒有人員傷亡，無人加油機可以保證隱形飛機不被雷達發現，無人化裝備是為了完成體系化任務服務的。

回到海戰本身，曹衛東相信無人艇對于傳統的海戰戰法有重大的影響。無人裝備看似無人，但實際上仍然需要人來操縱。高級無人機需要兩個操縱員，一個操縱飛機，另一個操縱光電、紅外設備。有人，那就同樣會遇到問題，比如決策，敵我識別的速度和準確性。因此，越是無人化，智能化，對作戰人員的要求反而越高。

張學峰則提到，無人化武器裝備最早投入實戰的是無人機，在60年代的越南戰爭時期就曾使用過無人偵察機。

現在，無人機正在朝著人工智能方向發展。去年，美國的無人機和人類飛行員進行了空中格斗比賽，最終AI評論員獲勝。從復盤情況來看，在觀察、判斷、決策、執行四個階段中，現在的無人機還處在觀察和執行階段，但是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，無人機在決策和判斷領域的能力會越來越強，并逐步減少對于人類的依賴。

現在的無人機實際上只是遙控駕駛，未來人工智能賦能的無人機才會成為真正的無人機。杜文龍也強調，無人化的基礎是信息，無人化不是“牽線傀儡”，應是智能的無人化，通過網絡間的協同自動進行敵我分析與火力分配。

在未來無人化戰爭這一主題上，信息化、智能化成為無人化如影隨形的另一特征。

游戲與未來戰爭

當我們沿著無人化和信息智能化的方向進一步思考，未來，當無人化武器成為主流，打仗是否也會像玩游戲一樣呢？

這并非異想天開。當下，《戰艦世界》的很多玩家就表示，在玩游戲的同時感受到了戰爭的氛圍，并且也需要策略、武器裝備甚至自然天氣等多要素的配合，非常具有真實戰爭的沉浸感。

而這一點，也得到了嘉賓的首肯和佐證。

杜文龍表示，在美國西點軍校，學院之間演習的第一步就是玩游戲，通過集體的游戲來展示進攻和防御，這對整體戰術規則和武器裝備使用是一種約束。很多軍事游戲與訓練之間只隔了一張紙，軍事游戲的應用是為了規則與約束。

現在的無人機作戰行動中，操作員被稱為“不會飛行的飛行員”，作戰工具是鼠標。在方艙內觀察目標影像，然后用鼠標調整高度，調整位置，鎖定目標，喝杯咖啡的功夫就把人打掉了。

技術的發展讓戰爭形態、戰爭行動、戰術規則發生了重大變化。如果能通過一套游戲把作戰規則、戰法搞清楚，對于實戰中的應用有重要作用。所以，無人作戰行動中正在把游戲當成實戰的形態去應用。游戲與知識訓練，可能會將個人化的娛樂，與未來軍事化、網絡化和信息化所組成實戰系統，實現一體化。

游戲可以對操作能力、判斷能力、反應能力以及戰略規劃能力進行訓練，這個訓練能讓玩家打贏游戲，也能幫助部隊打贏戰爭。在防控作戰對抗行動中，誰先確認目標，誰先發射導彈，誰就掌握先機。從這一點上來說，未來高智商的電競選手也有可能會成為征兵的一個選項。

曹衛東對此評論稱，游戲和軍隊的模擬器非常像。比如射擊模擬器可以用于培養神槍手，減少成千上萬的子彈消耗，模擬器就是最好的培養工具。

此外，海戰演習中，紅藍對抗需要調動很多軍艦和飛機，如果在游戲上模擬、檢驗戰法，游戲中還可以模擬不同的天氣狀況和敵我狀況，對于訓練的意義非常重大。

張學峰也提到，高端的空戰游戲已經非常接近空戰模擬器。玩飛行游戲的玩家被稱為飛友，為了把飛機飛好，專業的飛友會去翻譯國外戰斗機的飛行手冊，并研究戰術。很多飛友在模擬器上飛行的水平不亞于一些飛行員。從這個角度來看，未來的游戲和實戰將會有高度的相似。空戰模擬器空戰模游戲可以訓練對戰術動作的理解，海戰模擬器訓練指揮能力，是在不同的層面發揮作用。

當游戲與戰爭的相似度越來越高；當無人化對戰能夠逐漸取代現在的戰爭模式；當軍事武器裝備不再是傷人的利器，而成為震懾和較量的底氣；當《戰艦世界》更受歡迎而真實的戰爭更少，那么我們才可以說，科技讓戰爭更多了一點趨向文明的可能。